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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猛地想起了什麽, 打開自己的手機，查看了一下那個漆黑頭像的背景圖。
“奶奶。”
李玉娥聽見自己的聲音：“你之前有把你手機交給過顧總裁嗎？”
“交給顧總裁？”
李奶奶聽清楚之後點點頭：“有啊，有次你沒回來, 我讓他幫我存了個誰的電話，我不會存呢。”
“我還和他說來著, 這是你第一個手機, 用了好多年呢, 前兩年才換下來給我用, 我一直不怎麽用得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李玉娥又看向那張星星圖, 小聲朝李奶奶道：“你先去睡覺好不好，我等會兒用一下這個手機，明天早上給你。”
李奶奶答應了, 叮囑了一下在鬧鐘響之前把手機還給她, 便轉身回了自己屋。
李玉娥關了門，拿著兩個手機躺在床上，呆呆地望著他們。
所以, 他的背景圖是用自己的舊手機拍得嗎？
她鼓起勇氣，打開舊手機裏的相冊。
除了第一張是新拍的以外, 剩下的都是老照片了，有她在學校和同學參加活動的，有她在外面兼職工作的，還有她抱著毛絨玩具, 笑得見牙不見眼的。
那時候她剛買智能手機, 對拍照很新鮮，舍友們也都是小姑娘, 看到什麽都要照一張，完全不顧忌當時有沒有打扮, 漂不漂亮。
她都要遺忘這些照片了，可是突然間又發現了它們，而且很有可能，有人先她一步看到了這些。
李玉娥腦子裏亂成一團，只能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。
她忍不住去猜他是在什麽心境下用自己的舊手機拍了照片，又是以什麽想法把這張圖換成朋友圈背景圖的。
想著想著，李玉娥點開那個漆黑的頭像，把兩人不足一頁的對話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一不留神，她拍了拍對方。
李玉娥“騰”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，目瞪口呆地望著那條提醒。
她很少用這個功能，等反應過來想去撤回那條拍一拍的時候，已經超出了時限。
“怎麽辦怎麽辦。”
這也太尷尬了，前幾天才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人家，現在又拍拍人家，他該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欲擒故縱吧！
李玉娥思來想去，還是覺得應該和對方解釋一下這件事，不然她一晚上都睡不著覺了。
她點開聊天框的輸入欄，打出一行字：“不好意思顧總裁，剛剛誤觸了。”
準備發送出去時，她猶豫了。
這是不是解釋得太簡單了？為什麽會誤觸？那不是說明自己正在看他們倆的聊天記錄，那不是就代表自己在想他，那不還是欲擒故縱？
不行不行，不能這麽說。
她想了想，修改了一下：“不好意思顧總裁，剛才在清理通訊錄，不小心誤觸了，希望沒有打擾到您。”
看著看著，李玉娥又遲疑了。
清理通訊錄的意思就是在刪人，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準備刪他啊？這樣會不會有點太不近人情了。
可刪來改去，好像也沒有什麽別的更好的措辭。
她狠狠心，一咬牙一閉眼，把這條發了出去。
不管了，被他覺得不近人情總比被他覺得自己欲擒故縱好。
就在她發出消息的一瞬間，綠泡的提示音響了。
是秒回嗎？
李玉娥帶著一點隱秘的希望，睜開了眼，看向了手機。
半晌後，她望著那個鮮艷的紅色感嘆號，低聲嘟囔了一句：“什麽嘛。”
原來早就把她刪了啊。
她眨了眨眼，努力趕跑眼裏那點酸澀感，把手機扔到一邊，埋頭進枕頭裏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枕頭裏發出了低低的兩聲嗚咽。
*
李玉娥最終還是翻來覆去了一夜。
她頂著快掛到下巴的黑眼圈到村委會時，每個人都朝她投來擔憂的目光。
田小勇代表大家來和她交涉：“李支書，你要麽休一天假，好好回家休息休息吧，再鐵的人這麽幹也扛不住的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
李玉娥和往常一樣坐到工位前：“我先把要提升改造的農戶名單列出來，爭取這兩天就上村民代表大會。”
縣上和鎮上還沒休完春節假，農產品品牌化、農文旅項目的具體方案還得等一陣才能出來，但是秦書記已經和她商議出了大概思路。
趁著社媒東風，市場上的農產品品牌該打響的已經打響了，現在要是一頭莽進去，很可能會把錢打水漂，所以現在，李家灣村要先發展農文旅項目，再以農文旅發展為基礎，反過來打響農產品品牌。
農文旅發展第一步就是提升改造鄉村。
李玉娥趁著這機會和秦書記敲定了產業路項目，同時又多要t了幾個公益性清潔工名額，準備在村民代表大會上一道說明。
“提升改造農戶名單？”
田小勇往前湊了湊：“我們家能占上嗎？”
“當然能了，你們家是第一批。”
田小勇家裏人個個能幹又勤快，早早就修好了房，李玉娥準備把他們家往農家樂方面改造，以後第一批客人來了，他們肯定能招待到位。
“嘿嘿，那就好。對了，春林叔他們家呢？”
李玉娥搖搖頭：“他們家，以後再說吧。”
李春林家太亂，李玉娥不放心讓他們家成為第一批經營場所，畢竟第一批太重要了，直接奠定之後的聲譽。
不過後面的環境提升之類的還是可以考慮的。
李玉娥這麽想著，沒有說出來。
很快就到了村民代表大會這天，二樓會議室裏坐得滿滿當當。
李玉娥有些奇怪，往常開村民代表大會，大家很多都嫌耽誤農活不願意來，而今天不但全都來了，還來了很多沒在代表名額裏面的人。
難道是之前參加了一次簽約活動，大家團結意識更強了？
她這麽想著，坐到支書的位置上：“大家好，現在開會。”
她拿出自己之前準備好的資料：“今天大會主要有以下幾個議程，一是確定產業路項目區域，二是確定新增加的公益性清潔工崗位人員，三是確定李家灣村農文旅發展首批提升改造農戶名單。”
村民沒人說話，顯然是來之前都了解過。
李玉娥簡單念了下新修產業路的路段，因為這條產業路已經謀劃很久，村裏人大多知道，所以也沒什麽人對道路規劃有異議。
其次是確定新增加的公益性清潔工崗位人員。
剛念完三個擬定人員名字，就有人舉起了手：“我反對。”
李玉娥看了一眼，是二組一個年輕人，平時他在外打工，應該是過完年還沒來得及走。
“這三個人年紀都不小了，尤其是李尕尕，還瞎了一只眼，他能把地掃好嗎，這三個崗位名額，我提議讓在家帶娃的留守婦女用。”
有些人附和起來。
李玉娥解釋道：“公益性清潔工崗位重點就是公益性上，李尕尕雖然瞎了一只眼，但是不影響他活動，還有其他兩位，盡管年紀不小，可平時幹活也不慢。留守婦女本身是有更強的勞動能力的，很容易出門務工，不用和這幾個老叔叔嬸嬸搶一個月五百塊錢的崗位。”
那個年輕人還想爭辯，但是在座的村民代表大多年紀不小，支持李玉娥的更多，公益性清潔工崗位就這麽定了下來。
“好，那我們接下來確定李家灣村農文旅發展首批提升改造農戶名單，初次改造十戶，作為經營場所使用。”
李玉娥展開名單，一戶一戶念了下去，每念一戶，會議室裏就喧鬧一點，等她徹底念完的時候，會議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，必須得她用力吆喝才能勉強維持秩序。
“李支書，我們想問問，這個入選有標準嗎？”
李玉娥說：“這是根據家庭情況綜合決定的，大家要是有意見可以提。”
“家庭情況，那就是沒標準唄？”
幾個人開始大聲嚷嚷了起來：“怎麽好幾個都是和你關系好的，這提升改造一戶好幾萬塊錢呢，你是不是吃回扣了？”
“對啊，如果不是吃回扣的話，我覺得我家也行！”
“我家也行！”
這下可糟了，入選的農戶開始大聲爭辯，沒入選的村民代表、列席村民們都開始喊著不公平，要求自家進入改造名單，李玉娥拍桌子都沒用，最後只能站到桌子上喊：“肅靜！肅靜！”
她一心想抓緊解決這事，沒留意到，會議室的角落裏，有人偷偷舉起了手機。
人群稍稍安靜了些，李玉娥趁此機會說：“之後會陸續進行美化、便民等提升改造項目，這只是第一批，大家不要著急！”
聽到後面還有入選的機會，會議室總算安靜了大半。
李玉娥爬下桌子：“但是我們今天說的是第一批的項目，大家同意我的意見的話，舉手表決。”
會議室裏部分人舉起了手。
李玉娥清點了一番：“好，這次舉手的人沒過三分之二，本次擬定名單不通過。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望著眼前的村民：“大家都是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，我能理解，是我工作沒做到位。我會在之後出一個詳細的入選標準，大家看了之後再重新表決名單。”
說完，她頓了頓，接著道：“不過誰再說我吃回扣，發布這類侮辱我人格的話，我不接受。”
李玉娥沒再說別的：“散會。”
會議室角落裏，偷拍了視頻的人剪掉最後李玉娥說話的部分，發送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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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猛地想起了什麽, 打開自己的手機，查看了一下那個漆黑頭像的背景圖。
“奶奶。”
李玉娥聽見自己的聲音：“你之前有把你手機交給過顧總裁嗎？”
“交給顧總裁？”
李奶奶聽清楚之後點點頭：“有啊，有次你沒回來, 我讓他幫我存了個誰的電話，我不會存呢。”
“我還和他說來著, 這是你第一個手機, 用了好多年呢, 前兩年才換下來給我用, 我一直不怎麽用得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李玉娥又看向那張星星圖, 小聲朝李奶奶道：“你先去睡覺好不好，我等會兒用一下這個手機，明天早上給你。”
李奶奶答應了, 叮囑了一下在鬧鐘響之前把手機還給她, 便轉身回了自己屋。
李玉娥關了門，拿著兩個手機躺在床上，呆呆地望著他們。
所以, 他的背景圖是用自己的舊手機拍得嗎？
她鼓起勇氣，打開舊手機裏的相冊。
除了第一張是新拍的以外, 剩下的都是老照片了，有她在學校和同學參加活動的，有她在外面兼職工作的，還有她抱著毛絨玩具, 笑得見牙不見眼的。
那時候她剛買智能手機, 對拍照很新鮮，舍友們也都是小姑娘, 看到什麽都要照一張，完全不顧忌當時有沒有打扮, 漂不漂亮。
她都要遺忘這些照片了，可是突然間又發現了它們，而且很有可能，有人先她一步看到了這些。
李玉娥腦子裏亂成一團，只能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。
她忍不住去猜他是在什麽心境下用自己的舊手機拍了照片，又是以什麽想法把這張圖換成朋友圈背景圖的。
想著想著，李玉娥點開那個漆黑的頭像，把兩人不足一頁的對話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一不留神，她拍了拍對方。
李玉娥“騰”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，目瞪口呆地望著那條提醒。
她很少用這個功能，等反應過來想去撤回那條拍一拍的時候，已經超出了時限。
“怎麽辦怎麽辦。”
這也太尷尬了，前幾天才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人家，現在又拍拍人家，他該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欲擒故縱吧！
李玉娥思來想去，還是覺得應該和對方解釋一下這件事，不然她一晚上都睡不著覺了。
她點開聊天框的輸入欄，打出一行字：“不好意思顧總裁，剛剛誤觸了。”
準備發送出去時，她猶豫了。
這是不是解釋得太簡單了？為什麽會誤觸？那不是說明自己正在看他們倆的聊天記錄，那不是就代表自己在想他，那不還是欲擒故縱？
不行不行，不能這麽說。
她想了想，修改了一下：“不好意思顧總裁，剛才在清理通訊錄，不小心誤觸了，希望沒有打擾到您。”
看著看著，李玉娥又遲疑了。
清理通訊錄的意思就是在刪人，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準備刪他啊？這樣會不會有點太不近人情了。
可刪來改去，好像也沒有什麽別的更好的措辭。
她狠狠心，一咬牙一閉眼，把這條發了出去。
不管了，被他覺得不近人情總比被他覺得自己欲擒故縱好。
就在她發出消息的一瞬間，綠泡的提示音響了。
是秒回嗎？
李玉娥帶著一點隱秘的希望，睜開了眼，看向了手機。
半晌後，她望著那個鮮艷的紅色感嘆號，低聲嘟囔了一句：“什麽嘛。”
原來早就把她刪了啊。
她眨了眨眼，努力趕跑眼裏那點酸澀感，把手機扔到一邊，埋頭進枕頭裏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枕頭裏發出了低低的兩聲嗚咽。
*
李玉娥最終還是翻來覆去了一夜。
她頂著快掛到下巴的黑眼圈到村委會時，每個人都朝她投來擔憂的目光。
田小勇代表大家來和她交涉：“李支書，你要麽休一天假，好好回家休息休息吧，再鐵的人這麽幹也扛不住的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
李玉娥和往常一樣坐到工位前：“我先把要提升改造的農戶名單列出來，爭取這兩天就上村民代表大會。”
縣上和鎮上還沒休完春節假，農產品品牌化、農文旅項目的具體方案還得等一陣才能出來，但是秦書記已經和她商議出了大概思路。
趁著社媒東風，市場上的農產品品牌該打響的已經打響了，現在要是一頭莽進去，很可能會把錢打水漂，所以現在，李家灣村要先發展農文旅項目，再以農文旅發展為基礎，反過來打響農產品品牌。
農文旅發展第一步就是提升改造鄉村。
李玉娥趁著這機會和秦書記敲定了產業路項目，同時又多要t了幾個公益性清潔工名額，準備在村民代表大會上一道說明。
“提升改造農戶名單？”
田小勇往前湊了湊：“我們家能占上嗎？”
“當然能了，你們家是第一批。”
田小勇家裏人個個能幹又勤快，早早就修好了房，李玉娥準備把他們家往農家樂方面改造，以後第一批客人來了，他們肯定能招待到位。
“嘿嘿，那就好。對了，春林叔他們家呢？”
李玉娥搖搖頭：“他們家，以後再說吧。”
李春林家太亂，李玉娥不放心讓他們家成為第一批經營場所，畢竟第一批太重要了，直接奠定之後的聲譽。
不過後面的環境提升之類的還是可以考慮的。
李玉娥這麽想著，沒有說出來。
很快就到了村民代表大會這天，二樓會議室裏坐得滿滿當當。
李玉娥有些奇怪，往常開村民代表大會，大家很多都嫌耽誤農活不願意來，而今天不但全都來了，還來了很多沒在代表名額裏面的人。
難道是之前參加了一次簽約活動，大家團結意識更強了？
她這麽想著，坐到支書的位置上：“大家好，現在開會。”
她拿出自己之前準備好的資料：“今天大會主要有以下幾個議程，一是確定產業路項目區域，二是確定新增加的公益性清潔工崗位人員，三是確定李家灣村農文旅發展首批提升改造農戶名單。”
村民沒人說話，顯然是來之前都了解過。
李玉娥簡單念了下新修產業路的路段，因為這條產業路已經謀劃很久，村裏人大多知道，所以也沒什麽人對道路規劃有異議。
其次是確定新增加的公益性清潔工崗位人員。
剛念完三個擬定人員名字，就有人舉起了手：“我反對。”
李玉娥看了一眼，是二組一個年輕人，平時他在外打工，應該是過完年還沒來得及走。
“這三個人年紀都不小了，尤其是李尕尕，還瞎了一只眼，他能把地掃好嗎，這三個崗位名額，我提議讓在家帶娃的留守婦女用。”
有些人附和起來。
李玉娥解釋道：“公益性清潔工崗位重點就是公益性上，李尕尕雖然瞎了一只眼，但是不影響他活動，還有其他兩位，盡管年紀不小，可平時幹活也不慢。留守婦女本身是有更強的勞動能力的，很容易出門務工，不用和這幾個老叔叔嬸嬸搶一個月五百塊錢的崗位。”
那個年輕人還想爭辯，但是在座的村民代表大多年紀不小，支持李玉娥的更多，公益性清潔工崗位就這麽定了下來。
“好，那我們接下來確定李家灣村農文旅發展首批提升改造農戶名單，初次改造十戶，作為經營場所使用。”
李玉娥展開名單，一戶一戶念了下去，每念一戶，會議室裏就喧鬧一點，等她徹底念完的時候，會議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，必須得她用力吆喝才能勉強維持秩序。
“李支書，我們想問問，這個入選有標準嗎？”
李玉娥說：“這是根據家庭情況綜合決定的，大家要是有意見可以提。”
“家庭情況，那就是沒標準唄？”
幾個人開始大聲嚷嚷了起來：“怎麽好幾個都是和你關系好的，這提升改造一戶好幾萬塊錢呢，你是不是吃回扣了？”
“對啊，如果不是吃回扣的話，我覺得我家也行！”
“我家也行！”
這下可糟了，入選的農戶開始大聲爭辯，沒入選的村民代表、列席村民們都開始喊著不公平，要求自家進入改造名單，李玉娥拍桌子都沒用，最後只能站到桌子上喊：“肅靜！肅靜！”
她一心想抓緊解決這事，沒留意到，會議室的角落裏，有人偷偷舉起了手機。
人群稍稍安靜了些，李玉娥趁此機會說：“之後會陸續進行美化、便民等提升改造項目，這只是第一批，大家不要著急！”
聽到後面還有入選的機會，會議室總算安靜了大半。
李玉娥爬下桌子：“但是我們今天說的是第一批的項目，大家同意我的意見的話，舉手表決。”
會議室裏部分人舉起了手。
李玉娥清點了一番：“好，這次舉手的人沒過三分之二，本次擬定名單不通過。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望著眼前的村民：“大家都是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，我能理解，是我工作沒做到位。我會在之後出一個詳細的入選標準，大家看了之後再重新表決名單。”
說完，她頓了頓，接著道：“不過誰再說我吃回扣，發布這類侮辱我人格的話，我不接受。”
李玉娥沒再說別的：“散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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